要说些什么

【LOTR/The Hobbit】 深眠(T/L) 短篇完结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
簟色:

   




    那只手伸进他的睡袍下摆时并没有遇到太多阻力。密林之中除了与他共眠的那位精灵,还有谁能够进入他的卧室而不惊动守卫呢?


    莱戈拉斯将醒未醒,迷糊间好像有点和父亲争执过后尚未达成一致的印象,所以他不满地扭了下腰,左手晃到臀部抓住了对方不安分的手。


    “走开,我不和你做,”他的声音听来好似梦呓,“我已经有恋人了。”


    预想中对方的轻笑失了约,甚至也没有一个或轻或重的吻落下来。年轻的精灵有所警觉,手上所施的力道也骤然大了许多。然而覆在他身上的精灵似乎早有预料,轻巧地转了转手腕便从王子的控制中脱出,顺道反握住了那只意图反击的手。


    “谁?谁是你的恋人?”那声音的主人伏在莱戈拉斯耳旁仿佛诱导般低语,而后者因为那并非父亲的声音而瞬间绷紧了身体。下一刻惊惧如狂风扫过原野席卷他的胸腔,从未有过的麻痹感自脚趾蔓延到手臂,让他刚刚做出的反制动作中道而卒,曲起的腿僵在身侧,无法完成一次真正有效的进攻。


    “你在说谎。”不知名的精灵懒洋洋地说,一手捞起王子失力的腿自下而上慢慢摩挲。


    眩晕和恶心的感觉一起从脊骨窜到了脑部,可是他的躯体似乎脱离了意志的控制,即使莱戈拉斯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移动,所能换取的也只是颈部的轻摆。 


    对方仿佛吃准了他会因为无力反抗而受到严重的打击,用露骨的言语刺激着他:“你该瞧瞧自己的样子……简直称得上是迫不及待——这样抬起腿,我可以当作是邀请么?”


 


    不!


    年轻的精灵心底卷起狂怒的风暴,然而他的躯体依旧木然不应。他的口唇徒劳地开合,而这当然不能阻止对方继续着看似温柔的羞辱:“啧,瞧我发现了什么?”


    他的语速很慢,仿佛是为动作注解。那只手滑过莱戈拉斯的脚踝、小腿、膝盖,在细微的停顿后一路长驱直入,攀援着探向他双腿之间的隐秘之处。受到压制的精灵不甘心就此蒙受屈辱,他以坚强的意志极力反抗,双膝轻颤着试图并拢。


    攻击。如此近距离的攻击,倘若实施对方一定会直接失去意识。他的脑海中有着完整的动作构思,然而身体却不肯听从指令。


    王子毫无效果的努力似乎更为对方增添了几分掌控全局的信心。入侵者低声笑了,放肆地摸上莱戈拉斯的腿根,口中兀自呶呶:“你的袍子下面总是这样空无一物吗?还是说……只是为了我?”


    毫无征兆地,他被入侵者翻过身来。后者竟也有一头金发,长而顺直,不加修饰地披散下来,纠缠在莱戈拉斯脸侧。


    他们在诡异的沉默中对视。莱戈拉斯死死地盯住对方绿色的瞳孔,那本是森林的颜色,此刻却只能让他想起霉变的菌群。他不认得他。在他身前投下阴影的家伙有着全然陌生的面孔,剑眉入鬓,眼神冰冷——冰冷,却又沸腾。


    那双眼睛……那双眼睛将欲念沉在清冷之下,却任由疯狂在绝望的枯草中燃烧。


    有那么一刻,莱戈拉斯不禁要对他生出些许怜悯来了——究竟要卑污到何等境地的灵魂,才会有如此肮脏而又可悲的行径?


    然而眼下的处境,终究是他自己更值得担忧。


    也许应该闭上眼,或许那样会好过一些,看不到,就不会有鲜活的印象一遍遍在脑海里翻覆着烙印屈辱;也许应该放弃身体,作为伊露维塔偏爱的首生子他拥有这样的特权,可在安宁与祥和的殿堂等待终焉之时再与父亲相见。


    但是,他刚刚向那位看似弱小的霍比特人许下诺言,他的弓会保护他行进在前往魔多的险路之上,佑卫他肩负中土命运的重托走向未知的终局。


 


    不能死,不能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毫无意义地死去。


 


    他冷静下来,开始思考一切的肇始。


    入侵的时间,理由,手段,方式?什么束缚了他的自由?草药,魔法,还是隐去了外形的镣铐?


    本不该发生的,他是真的睡得太沉了,这不是身为战士还能被容忍的疏忽。现在他所以为人鱼肉,总有几分算得上是咎由自取。


    等等——咎由自取?


 


    莱戈拉斯痛苦地皱眉,喉咙处被火焰烧灼着发出含混的咕噜声。他的眼睛黯淡下去,瞳孔开始涣散。


    入侵者被眼前的景象震慑,旋即反应过来,这是灵魂脱离躯体的先兆,于是立刻撤手,压上身下精灵颤抖的肩,急道:“等等——莱戈拉斯!!!”


    他俯身压住王子的举动瞬间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,颈间的挂坠刚擦过年轻精灵张开的嘴唇,就被一股力量生生拽住,而他未能及时停下冲势,在巨大的惯性下硬是被拽断了银链,挂坠也随之脱离了他的身体。


    几乎就在链条断裂的同时,莱戈拉斯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。他抬肘一击,屈膝抵住对方的小腹,用力挺身将入侵者摔下床榻,自己跟着跳了下去,直击尚未起身的敌人。然而对方不假思索的翻滚规避了这记未完成的攻击,莱戈拉斯只能就势将下跃变作滑铲,将对方逼进墙角。这手也立刻被看破了,陌生精灵转头向反方向偏转行进,企图拉开距离。莱戈拉斯没有阻止,反而借着惯性冲向墙壁,足部一点,借着反身蹬壁展开急袭。没有武器在手,莱戈拉斯打定主意向对方的下盘攻击,陌生精灵闪过了所有进招,抬手间由虚空递出一柄短剑,刺向莱戈拉斯颈后。


    寒光闪动,剑刃生生停顿在毫厘之间,被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断了前路。手执短剑的精灵似乎眼见无望,索性垂下剑去,不再动作。


    莱戈拉斯见状也不继续紧逼,只是松口用左手接住了吊坠。他还没打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生气,那名精灵反倒严肃地审视着他,冷冷地开了口:“攻击勉强合格,防备不堪入目。如果你是打算以这样的状态前去护戒,倒不如让位给能力足以与责任相配的精灵,让埃尔隆德从他的儿子里挑一个。”


 


    是久已未见的,父亲的口吻。


 


    莱戈拉斯愣愣地望着对面的精灵渐渐拔高的体态和熟悉的眉目,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
 
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这个伪作入侵者的精灵是瑟兰迪尔。从思考因由的那刻开始怀疑,听到他急切地呼唤自己的名字得以确信。但此刻看着父亲显出本来的样貌,听到他冰冷的训诫,他才开始明白,这么做有什么意义。


 


    “或许是我过去太相信你了,”瑟兰迪尔眉头紧锁,“远征队需要依凭精灵的目力与听觉以作岗哨,而你等敌人追到背后也感觉不到——你就凭这样的警觉性说服我同意你参与护戒?”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莱戈拉斯忍不住想要解释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巨大的羞惭与自责啃噬着他的内心。如果这不是一场测试,他毫无戒备的行为真的可能把整支队伍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

    就在前一天,瑟兰迪尔质疑他过于乐观轻信,难以单独肩负前哨的职责时,莱戈拉斯还和他大吵了一架,嫌瑟兰迪尔看轻了自己的决心与能力。可是瑟兰迪尔刚刚证明了他的疑虑,而他不过是帮父亲验证了他的正确。


 


    “是的,”内心的煎熬让他声音发紧,“无论何时都不该失去戒备,我并没有真的做到这点。”


 
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我会记住的。”他抬起头,注视着父亲。创痛缔造的记忆最为深刻。他不给他温情的安慰,是因为险恶的路途之中所要经历的变故远比想象的更为残酷和危险。


    “很抱歉之前对您的意图做出了错误的评判,”他声音之中的坚定变得柔和,“我当时所说的并不是内心真正的想法……您知道的。”


    瑟兰迪尔沉默不语,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,“你的话没有什么逻辑,莱戈拉斯。你只是借感情来敷衍。就像过去的每一次,毫无诚意。”


    “是的,”年轻的精灵承认,“要征得您的同意,确实很难在道理上说服您。在一切成为既定的事实以前,我拿不出任何佐证。可以预见的只有致命的危险。”


 


    他分明是故意的。


    故意说出他的担心,故意把血淋林的事实摊给他看,故意支取他的爱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。


    可是,又有哪一次他真的能够阻止他呢?


    这或许是无条件的爱意所带来的副作用,他们之中年轻的那个总是会利用这一点一意孤行。


 


    瑟兰迪尔好像真有些恼了:“我明天就去找那两个白道会的老头,让他们另请高明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是最合适的人选,他们一开始就不会同意。”莱戈拉斯走近父亲,低声道:“而你知道,我会记住今天晚上的疏漏带来的严重后果,再也不会放纵自己陷入深眠。”


 


    年轻的精灵最终还是选择咽下了那句辩解,不想说出自己陷入深眠的原因,不想说他根本不会在远征中这样毫无戒备地空出后背,也不想说他过去哪怕是在和他共枕时,也从没有放弃过身为战士的本能戒备。


    但今天不一样。他并不只是希望在行前好好休憩,更是因为他别无它途来控制自己不去向父亲告解,说他愿意留下来与他并肩作战,而不必在心底念着彼此的名姓,被对方死去的噩梦惊扰。


    这决定并非激于义愤,也便不该被情感纠缠。瑟兰迪尔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

    世间有太多关心与道别的方式,但他还是会觉得无所适从。他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精灵离开之前,都不曾向他道别。


    而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。唯有这样,莱戈拉斯才不会将他的担忧误认为私心的产物,不会因为他提醒得过于温吞而不甚在意。而且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在临别的夜里,既不向自己的恋人低头,又能和他重归于好。


    但是当莱戈拉斯拥抱他的时候,他忘记了那些没有意义的坚持。


    “带上那个挂坠。”他最终这样说道。


 




 


    “我会记得的。”他的孩子在他身下,又重复了一遍。


    “我猜这也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事。”他咬着莱戈拉斯的耳垂轻笑道。


    “不是说这个。”年轻的精灵偏过头,不知是想给父亲提供点方便,还是对这种调侃表示抗议。


    “专心点。”


    “我哪里有不专心?”他撑起上半身,不甘心地问。


    瑟兰迪尔仿佛听到争执的大幕正在缓缓拉开,他过去总是很喜欢这种无伤大雅的争辩,但不是今天。所以他让莱戈拉斯听见了自己轻声的叹息。


    “莱戈拉斯……至少现在,别那样固执。”


    年轻的精灵似乎稍稍挣扎了一下,但还是轻轻地吻了父亲,表示妥协。


    瑟兰迪尔回吻了他,在亲吻的间隙撞进他的身体。


 


    或许是过了很久,又或许只是瞬息。时间的概念暂时失了效,他能听到的只有一个声音。


 


    “这不会是最后一次……”莱戈拉斯断断续续地说,“我会回来。我会带着见闻与故事,诗词与长歌回来……那大概需要很长时间,要说上很久才能够真正完结——希望您不会因此而感到烦扰。”


    “好。”缠绵的亲吻如同无声的祝福,年轻的精灵听出父亲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紧了紧手臂更加用力地拥住他光裸的背脊。


    “你要等我——啊——”年轻的精灵夹杂着气喘的言语被父亲突然的深入拖出了暧昧的尾音。


    “当然,”瑟兰迪尔吻过身下精灵泛红的眼角,进出的动作复又变轻,“lass, 我会等你。但不要让我等得太久。”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回应,精灵王索性停下来直直望进莱戈拉斯的眼睛:“等你回来,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。”


    “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吗?”口中还咬着一丛金发,精灵却吃吃地笑了。他的一只手还抓在瑟兰迪尔肩膀上,另一只手腾出空来拂去贴上脸颊的头发。


    “什么?”年长的精灵突然挺了挺腰顶住儿子,微笑着看他猛地抽气,胸膛有好一会儿都起伏不定。


    “我只希望你说的‘礼物’和这个无关,”莱戈拉斯想象中的自己狠狠剜了一眼父亲,然而瑟兰迪尔看到的却是他向自己抛来一个含怨带嗔的媚眼:“恕我直言,你太热衷于肉体的欢愉了,父亲。”


    “有道理,”瑟兰迪尔身体力行地表示赞同,他微微后撤,只留一半在莱戈拉斯体内,用略带惋惜的语气和儿子商量:“那今天就到这里?”


 




 


    当然,莱戈拉斯所在的护戒小队所知的只有结果。出发后的第三日,远征队的所有人——包括皮聘——都发现了莱戈拉斯古怪的睡姿。


    “精灵小子到底是在值夜还是在睡觉?”吉姆利指着背靠大树,双眼大睁的莱戈拉斯,悄声问轮值的阿拉贡。
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精灵族睡觉的惯用方式,属于文化范畴。千万别招惹他。”阿拉贡一脸诚恳地向最后一个值夜人普及知识。


    “真的假的?”吉姆利嘀咕了一句,但还是放弃了用斧头招呼招呼,看看精灵到底是不是在睡觉的想法。


    只要保证大家都不要靠得太近,莱戈拉斯应该就不会暴起伤人了吧。阿拉贡心有余悸地想。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完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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